《无法偿还的情债》
作者/宋海燕
其实,人生在世,我们会遇到许许多多我们无法把控的事情,很多时侯,我们只能被动地去面对,去承受。这其中,包括自己的出生丶爱情、婚姻。因为我们不是"游离子",我们挣脱不了,许多剪不断理还乱的各种束缚,为了亲情我们需放弃本该属于我们的部分所得,而做到这些,我们必需隐忍许多辛酸、许多无奈……
据说,书画有"计白当墨"的表现手法,诗歌有意境在诗外的表达艺术,音乐有此处无声胜有声的余韵回味,张洁则是以她的终身不嫁,一直鞭笞着我的情感,尤其是在清明时节。
高中毕业,下放农村,为了让平日十指不
沾阳春水的我少受点苦,父母托关系找人将我落户到祖籍的桃源农场。
不到半年,我因创刊《知青战報》崭露头角,被公社重用,上调到公社中学代课。在那里我与张洁相遇。
她是公社书记的千金,与我不同的是,我是无编的代课老师,她却是镇合作社的正式职工,在计划经济的年代,在掌控基本生活用品的合作社工作,那可算是炙手可热的人物。镇合作社与公社中学相距不到四百米,公社中学几个未婚男教师像蝶恋花似地无事就围着她打转转。
也许父命在先:"不许在下放期间谈恋爱!"。故我,虽对兰质蕙心的张洁也有好感,但始终等距离观望,暂不至有相思之苦。
或许物极必反,或许当年我真的有几分玉树临风之范,张洁似乎对我情有独钟,她对我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且频频造访我这位下放知青。全然不顾几位"蝴蝶"的侧目。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毕竟青春年少,难抑春心欲动!为求父母应允,故硬着头皮在校長的办公室拨通了父亲的座机⋯⋯。时隔数日,父母双双回到祖籍,同时都来到了公社中学⋯⋯
终身难忘那次尴尬的会晤,公社书记竟是母亲的初恋情人!!!長辈搁浅的爱情,直接考验着我的的孝心!
我做不到不顾及父母的感受,去发展这段感情。于是我隐忍泪水娓婉地拒绝张洁:"请原谅我,我真的没有勇气违拗父母,就当我与你有缘无份吧,"遵母命,我无奈地斩断了与张洁的情丝,虽有点伤感,但必竟无实质性开始,也就慢慢释怀了。好在不久高考入学便离开了公社中学。
几十年过去了,我已儿孙满堂。张洁却仍是孑然一身。2018年,10月,天妒红颜!张洁又被查岀晚期肝癌。
我不知是出于负疚,还是为年少时的拖泥带水的不果断赎罪,总觉得张洁遭此病灾,与我有关!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故力排众议,将她接至我就职的医院,全力救治,精心护理,三个月的治疗期间,我陪同她的老父老母熬了不少个日日夜夜,但终究无力回天,张洁还是带着无限的不舍和遗憾走了。
清明,祭祖返程,路过张洁的墓地,我停車熄火,拎着早就备份的花篮来到墓前,新坟,旧事,万般酸楚涌上心头,细密的冷雨扑打在我的脸上,,阵阵凄风掀动着我的衣领,耳边的风鸣声呜呜作响,仿佛在道: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我奋力地拨掉一束束坟前的杂草,泪眼婆娑地看着墓碑上张洁的照片,哀伤地叹道:张洁请原谅我的无奈,欠你的情债,恐将只有来生偿还了!……
作者简介:宋海燕,执业药师,文学爱好者。
(图片选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