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省张掖市高台县博物馆收藏着3027件文物,虽然在全国范围内并不算特别出众,但其中却珍藏着一件非凡的宝物。这件文物被明令限制禁止出境展览,并被授予编号0001,它就是唐代书法家程待宾的小楷真迹《金刚经》。
从整个书法史上来看,小楷在魏晋时期达到了一个顶峰,但这个时期的小楷基本还没有脱胎于隶书的体式,所以面目古雅而拙美,到了唐代,楷书的体式进一步得到了深湛,同时得到了北碑的滋养,形成了一个极具大唐特点的书写体式。
在唐代的小楷诸家当中,大致可以分为三种群体,一种是我们熟知的高级知识分子群体,比如“初唐四大家”,他的书风醇厚而雅美,代表了更高级的审美意趣。
在书法史上,王羲之的《黄庭经》,钟绍京的《灵飞经》,以及程待宾的《金刚经》被认为代表了三大小楷体系。王羲之、钟繇以及后来的王宠、祝枝山的小楷,用笔圆融、笔画圆转,带有一些篆隶的风格,属于古朴派。而王献之、钟绍京以及米芾、赵孟頫、文徵明的小楷,笔锋尖锐入纸,笔画媚态多姿,展现出锋芒毕露的精致派。
这件在敦煌出土的程待宾小楷《金刚经》,在最后的款识处,有这样的标记,“咸亨九年六月 群书手 程待宾”,而其中的总校对者乃是大书法家虞昶。
从这一段跋文当中,我们就能够知道,此作乃是当时的“门下省”中的群书手程待宾,奉敕给武则天抄录的一部经文,这是唐代最大的一个书法工程,武则天敕令善书者数百人,抄录《金刚经》以及《妙法莲华经》各3000卷,以超度自己亡故的父亲和母亲,而负责校对这些经文乃是虞世南的儿子大书法家虞昶。
这些经文其中绝大部分都已经散佚,目前存世仅有这一部完整版的《金刚经》了,这卷书法曾经在上个世纪初在敦煌出土,敦煌总计出土了9万多卷文书和典籍,其中仅有这一部完整版的宫廷小楷《金刚经》。
能够给武则天抄经,并且经过了唐代高手如云的书法家的层层选拔,程待宾的实力自然不容小觑,而且能够进入门下省成为了宫廷抄经生,去书法水平也足以代表那个时代最高水平。
关于程待宾的历史记载几乎为零,但他是一位真正的书法大师。
在武则天统治时期,洛阳龙门石窟和敦煌莫高窟兴建了大量寺庙和佛塔,吸引了大量抄经僧前来抄写佛经,但能被称为经典的却很少,因为抄经僧的水平参差不齐。
有一些以书法为业的人,他们以书法作为职业,成为了“职业写手”,其中这些人当中也有划分,水平较高的可以应聘到国家体制当中,成为了“官府抄经生”,还有一些因为读书不够、学养不足,成为了“民间抄经生”。
而其中“官府抄经生”,因为职能的不同,和水平的不同,也可以划分为不同的工种,比如“书直”、“校书手”、“御书手”、“群书手”等等,最高等级的乃是宫廷抄经生,负责抄写宫廷的文案与文牍等等。
只有那些经过层层选拔的官方抄经僧才是真正的高手,而程待宾就是其中最顶尖的一位。
这件《金刚经》是武则天精心挑选出来,用于祭奠双亲的。这充分展示了她对这件作品的钟爱之情。
程待宾的书法严谨细腻,他按照敕令的要求,每一笔都一丝不苟。、综合起来,使得这卷《金刚经》美得超凡脱俗。如果能够深入研究这件作品,掌握其中的笔墨技巧和结字技巧,那么小楷书法的运笔和结字将不再成为难题。
从书写的实力上来看,这件《金刚经》用笔丰富、结字中宫紧收而点画舒展,有着强烈的张力,并且能够在极为细腻的笔触当中做出诸般的变化,其整体的气格不在《灵飞经》之下。
《金刚经》全卷5175个字,其中每一句话可以说都是微言大义,能够增长人的智慧和功德,时常抄录和读诵更是功德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