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川社火志:史家寨村社火
史家寨村是皇甫川中一个历史悠久的村庄,可以上溯到唐代。其社火活动常溯源于岳翰林,其人名曰云衢,清代道光年间人,1845年中进士,后入翰林院。翰林后还乡,村人组织社火以欢迎之,翰林公也传授了京城的社火,此为本村社火之始。
翰林公过世后,本村的社火一度沉寂,然于岳彦基时又重新复兴。
彦基小名大雁,1901年生,其人,多技巧。本据翰林所授,又外出学习,遂组织村内有演艺才能之人,踩高跷、耍地游、唱曲子、跑旱船、背芯子等,奠定了本村东社六组社火杂耍之基础,然其规模尚小。
本村西村社火由于受戏剧传统影响,早期以平头桌子为主(西村有老戏楼,于清同治年间回乱时被焚毁)。解放前曾添制衣服。
本村与小寺村有"剪不断,理还乱"之关系。民国时曾为一保。本村三社(西社、东社和上社施家庄)与小寺一社曾同耍社火。
本村社火也曾与其他村社合局结成亲戚关系,西村与魏寨西坡村和肖坡中社结亲,东村六组与肖坡北社结亲,村里耍社火,常请其上村表演或借其服装。
解放后50年代,为了促进团结、消除积怨,由老党员岳景贤和史怀生倡导,分别在东村北场(六组大场)和西村土地庙北打谷场(一组大场)下场子,进行高跷、芯子等大型社火表演。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尉池宫退休干部朱自成对我村青年进行踩高跷、打花鼓、跑旱船、舞狮子、背芯子、蹬桌子等训练。其中高跷成果较为显著者为本村四组,其特奌是比较正规,注意表演动作的规范性。
朱自成培训后,又经西坡经验传授,西村的高跷亦大成,特奌是狂野、奔放、奔走如风。
文革开始后,传统剧目不行,因应形势需要,柳木腿饰演彩社火,例如智取威虎山,装扮兼之戳目,或者刀插头颅,或者刀绞肠出,属于通常所说血社火,以吸引观众。
自朱志成培训后,到上个世纪90年代,经常参与社火表演的村民先后有一组宋二牛、杨新田、惠新田、史从印、史移娃、史坤田、程平科、史西京、沈配印,史小胜,史文胜等,二组有焦周喜、焦平喜、胡育勤、施拴勤、施务志、张长田、兰新忍、田小红、胡忍让、胡育恩、安奋等,三组有施克俭、张建安、施建章、施从印等,四组有朱自才、朱勤才、杨绪斌、杨绪田、杨卯娃、杨田娃、杨维汉、宋云杰、朱养任、朱晚利(养任二弟)等,五组有朱自英、胡志选、胡爽利、胡宗茹、胡养缠、苟养华、胡军孝等,六组有党恩锋等,其中表演出名者有胡军孝、焦周喜、田小红、史从印、史坤田、程平科等。
本村高跷的一个重要特奌是比一般高跷要高,高者超过成人身高,甚至高达2米,故群众有言,“史家寨柳木腿,栽倒河里掸个美”。因其高,故用柳木制作,人称柳木腿。因柳木木质结构细密,质软,容易伐锯且刨光后光滑,走路有弹性,不伤人。
史家寨村曾经将高跷同其他社火形式结合起来表演,主要有高跷走旱船,舞狮子,抬轿子、高跷吊芯子等。跷上旱船,即把旱船由陆地搬上了空中,此为单人表演项目。跷上舞狮难度更大,尤以晚上表演为甚。表演时一人前摇铃逗弄,两人身置狮内,一前一后,跟随铃声表演。跷上抬轿为四队绝活,两人跷上抬轿,轿中放物,或者两人抬一平桌,桌上小孩或立或坐。高跷吊芯子,是跷者带帽,帽上有辫,系在芯子上,跷者活动范围有限,与芯子一同前进。
(图片选自网上)
高跷自身的表演项目分为单人表演和多人表演。
单人表演分为单腿跳、双腿跳、伸步,跳步、醉步、高低腿、上桌子等。单腿跳,乃走跷者一腿后曲抬起,伸跷于空中,或者以手抓住,使跷背身指向天空,然后另一跷于地上跳动多次。双腿跳,乃一人蹲下复起身,于此过程中双跷起跳,或者身体回旋过程中双跷先后离地起跳。跳步,跳着前行,步态可以多样化。伸步是一跷前伸,同地面平行,然后身体前倾,前跷落地,后跷复如此,次第前行。醉步是一种模仿醉酒的步态,或者两腿交替蹲下走步,或者后倾身体走步,或者左右摇晃走步,表演过程中,双跷同时或者交替与地面成三十多度斜角,甚至从不同的方向同地面形成斜角,踉踉跄跄,摇摇与坠。高低腿是两跷长度不一,跷者行走时颠颠簸簸,颇似残疾,为逗乐项目。上桌子,则是在场子里摆一八仙桌,走跷者从凳子上直接上于桌上,然后两臂伸张,维持平衡,跳于地上。本项目善于表演者有杨绪田、焦周喜和田小红。
合作表演分为多腿跳、三条腿等。多腿跳则是跷者排上一列,前人曲腿,一跷向后伸展,后人抓住,又复曲腿伸跷于后,再后者又复抓住……直至最后一人,然后同时起跳。三条腿则是两人一左一右两条高跷绑在一起,两人用三跷行走,需两人密切配合。
表演之外,在展示芯子或者其他社火表演时,高跷亦可用来打场子。其时众多高跷大步如飞,如万马奔腾,又如大风刮过,卷地而来,观众匆忙后退,瞬刻之间,就打开一个通道或者场子。
高跷通常扮演的传统剧目有《七品芝麻官》、《梁山伯与祝英台》、《放饭》、《回荆州》、《四大才子议事》、《三顾茅庐》、《西天取经》、《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烙碗记》、《三娘教子》等。至于现代扮装,则可根据现代剧目进行即可。
1969年,为迎接党的九大,村上进行了社火表演。对消除派性、根除积怨、抚平人与人之间的鸿沟,作用很大,群众赞扬说:“社火耍得好,矛盾消除了;正气在上升,重现好村风。”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西村打制了十二根芯子,每组4根,由大队院铁匠铺吉师制作。以后焦周喜又自行制作车芯子一根,芯子上小孩可以骑车表演,极富趣味。从此本村开始了芯子巡演。但东村社火仍以高跷和杂耍为内容。
(图片:肖养蕊)
(图片:网上)
1978年下场子表演,观众近五万,坡上坡下,遍野云集。其中狮子上桌表演,杂耍和魏寨联合表演,有《真假孙悟空》,张兴洲和魏寨人联合表演,兴周扮演真悟空,连翻十几个小翻,轰动一时。
1982年实行承办责任制以后,连年丰产,农民也获得了更大人身自由,人心欢畅,所以1984年,史家寨村进行了文革后的第一场大耍。东西两社都进行了精心准备,准备展示多年积累的各种社火成果,一比高低。由于缺乏有效的沟通,产生了分歧,结果没能合演,各自在东村和西村进行了表演。虽然如此,凭借精湛的高跷技艺,那场社火使史家寨村扬名周边。史家寨高跷,遂同肖坡芯子齐名于皇甫川中。
1986年,吸收了上次分村表演的教训,史家寨东西两社齐心合力,又进行了一次规模宏大的巡回全村高跷表演,为了表明团结的态度,此次巡回专门在中学门前进行了表演。从此消除分歧,合心演出,成为常态。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东村六组由著名木匠肖二师傅牵头,打制了十八根芯子。
范桂花上任村书记以后,前后于1996年、2002年、2005年进行了三次社火大耍。每次演出,史家寨高跷力求推陈出新,玩出新花样。
2019年,杨光武上任以后又大耍过一次。其时我在老家,亲自见证了本村社火在周边地区的盛名。本村多年未耍社火矣。上下各村,远及长安,闻及本村社火演出,人群车辆,相继而来。整个敬林路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开车来观的,只能把车停于西汤线公路及八里原上的机耕路上。演出结束后,余返绍兴,一直行至田家村,犹见公路上人群不断,开下八里原回返西安的车辆络绎不绝。
(视频:肖养蕊)
多年来,史家寨村一直活跃在各地表演,开始成为西安地区独树一帜的社火项目。
上个世纪80年代,本村社火包括芯子和柳木腿曾于东高桥过会表演,十几家包括老洼庄、杨沟等参加表演,史家寨社火中有《黄河阵》,张兴洲老先生化妆的“三教”脸谱拔了头筹,一时风头无比,老洼庄等无奈,只好请三意社来人重新化妆。
90年代,本村在清水头村表演社火,反映热烈,走至每处,鸣炮搭红,每个芯子都搭满了彩红。其中张晓兵扮装马牌开路,连翻筋斗,多处人家请客。
1996年应邀湖南常德市表演。1997年庆祝香港回归在蓝田县城表演。1998年西安市民间社火精粹大赛一获等奖。参加西安市民间社火精粹大赛时,焦周喜表演柳木腿上桌,观众反映热烈,评委眼目为之一亮,大拇指双挑,情不自禁的说,应获一等奖!
2008年,北京奥运会举行前夕,本村社火曾在蓝田表演,柳木腿表演项目有《盘肠战》、《钟馗嫁妹》、《包公赶驴》,芯子项目有晃老爷独杆芯子、独轮杂技芯子,以及《双锁山》、《李彦贵卖水》、《花果山》、《程咬金照镜子》等,受到了观众的热烈欢迎。
2018年应邀西安大唐芙蓉园表演。2019年参演西安市第二届农民节,2020年中国年看西安在大明宫表演。参加农民节庆贺时,当本村柳木腿表演队离场时,周围观众不顾其他演出,出场追观不已,遂在观众的强烈要求下,又在场外又表演了半个小时。
另外,本村高跷还于在周边村镇、单位公园表演多次,所到之处无不拍手称赞,受到各方面的热烈欢迎!
史家寨村的柳木腿已有品牌效应,成为全皇甫川高跷艺术的代名词,全川长于走腿者经常组成团体,以史家寨柳木腿名义出外商演。而史家寨村近年却很少单独进行内外大型表演。
史家寨村的柳木腿表演是皇甫川社火的瑰宝,希望永远传承下去。
(提供材料者有张兴周、胡红选、胡卫东、兰新忍等人)
(图片: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