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是命//《泉城晨话》第241期
杨延斌
在3月5日的十四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首场“部长通道”上,农业农村部部长唐仁健回答记者的话,引起我的极大兴趣。他说现在我国已经达到人均占有粮食493公斤。潜台词是我国的粮食安全有保障。
相对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而言,那时全中国只有几亿人口,最大的社会危机是粮食不够吃,还饿死过不少人。六七十年之后的现在恰恰相反,人口增加到了十四亿,全社会却弥漫着粮食充足到吃不了的程度。估计,现在没人把粮食和命连在一起,认为已经不是问题。
我极其不赞同国人这种沾沾自喜、这顿吃饱不想下顿的狭隘心态,或者是自欺欺人的自慰心理。我以为这种自吹自擂的炫耀观点要不得。仅就粮食而言,虽然说不上危机四伏,但也该有如履薄冰的危机。
作为人口十四亿的大国,粮食就是我们的命根子。但这些年的农业科技发展迅猛,老天爷一连很多年也没发大脾气,致使我国获得一连十几年的农业大丰收,国人再不为填饱肚子而纠结。但谁能保证老天一直保佑我们?一旦有一年甚至一连两三年,老天爷来个大变脸,风不调雨不顺,导致粮食大面积歉收…...粮食饥荒并没有走得太远,饿肚子的记忆也很清晰。粮食问题还达不到高枕无忧的程度,节约粮食这根弦更松弛不得。
权且说我国人均占有粮食1000斤,但有人计算过真正吃进嘴里的粮食有多少吗?正好我在北大荒农场种过几年粮食(兵团时期),很巧的是,当时我对粮食从种到收、到上交国库、再到粮食的去向,都很用心关注过。
需要明白的是,这个人均占有量1000斤,并不证明人人手中一年就有这么多粮食,这个人均占有的粮食,也不仅限于人吃。
即便收割的是那么多粮食,但还有许多渠道消耗或者浪费粮食,会让粮食的收成大打折扣。我只粗略分析一下粮食潜在的浪费现象。第一是在收割、运输、存储过程中的浪费。在管理好的前提下,这几个环节的粮食损耗,能达到5%已经不错了。第二是季节性的销售和霉烂变质浪费,尤其是小麦、玉米在应季销售过程中,若赶上连阴天就会发霉,眼睁睁看着几百吨上千吨粮食霉烂,是常有的事儿。第三是餐桌上的浪费,这是个最大的无底洞。第四是人工饲养的动物、宠物、驴马牛、猪狗羊、鸡鸭鹅、人工养鱼池,都需要消耗大量粮食。第五是工业用粮,这个是大头。比如酿酒、酒精、淀粉、饴糖、食品加工等等。第六我国是粮食出口大国每年都有大量粮食出口。这样一分摊,我国人均占有粮食不足1000斤还多吗?还认为安全无忧吗?
再说,这个粮食人均占有量,还包括几个虽然是粮食,但不是人吃的品种在内,比如高粱、大麦。 如果这样分析比较,有些人还沉浸在沾沾自喜中,那就看看世界的粮食人均占有量是多少。美国2700公斤/人均、加拿大1473公斤/人均、乌克兰1959公斤/人均、法国984公斤/人均、罗马尼亚1421公斤/人均、巴西1259公斤/人均、巴拉圭2516公斤/人均。世界公认的人均粮食占有量400公斤,我国粮食占有量只在493公斤/人均,仅超过世界人均占有量93公斤,这样一比较,我们还有理由满足或者自娱我有吗?
我们的老祖宗留下一句话叫:“饱备干粮晴备伞。”在全社会闹饥荒的六七十年前,如果有人把一个馒头送给任何一个人,人家可能都会感激涕零、千恩万谢;现在谁要是把一个馒头送给别人,或许人家一转身就扔掉,没准儿还会嘟囔一句“神经病”。在吃不饱的年代,粮食就是命;在粮食过剩的现在,好像最不值钱的就是粮食。
在填不饱肚子的年月,节约粮食是所有人的自觉行为。现在是连牲畜都吃粮食的年代,全社会有节约粮食意识的人还有多少?
粮食多的吃不了,绝大多数生活用品产量也过剩,自然就冲淡了全社会的节约意识。但粮食过剩,也容易撑出了许多人的毛病;生活物产丰富到过剩,更容易惯出了很多人大手大脚的富贵病。比如钢铁过剩,就出现铁罐饮料、啤酒、白酒包装。粮食过剩,餐桌上就出现惊人的浪费现象。
我认为粮食问题,永远是国家安全的第一要务,不管社会发展到多么先进,不管智能化的生活机器人发展到何种程度,人的吃饭问题是替代不了的,那么节约粮食就是个永恒话题。我很担心的是,一旦80、90之后的人成为老人,还会有人厉行节约、反对铺张浪费吗?我不知道算不算杞人忧天,反正按照现在有些人对待粮食的态度,我心里就不踏实。
既然没有任何先进科技手段能替代人类的饥饿,那么粮食问题就永远是人类的命脉。古人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我不希望有些官员,再忙目的满社会嚷嚷为粮食充足唱赞歌。应该想到的是,我国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一旦遭受自然灾害,或者被拖入战争,导致农业生产一年两年不能正常进行,国库里的粮食,能不能让全国人民不饿肚子?
我认为粮食等同于生命,绝对浪费不得,马虎不得。
甲辰龙年正月二十七于济南
作者简介:杨延斌,笔名水务。《都市头条·济南头条》首位特约专栏作家。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网络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写作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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