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野餐
(这是孩子的一篇作文,放飞想象是其写作要求。)
森林学校三年级四班准备举行一次野餐。鸡去告诉鸭子,鸡说“叽叽叽”,鸭子说“嘎嘎嘎”,鹅也听见了,说“哦哦哦”。
路上碰上一堵墙,大雁飞过去了,老鼠打洞蛇钻地过去了,乌龟等从小溪游过去了。鸡在过去时,提着一篮子鸡蛋,掉到地上了。狗跳了几次没过去,最后一着急就跳过去了。
做饭时,小鸟拾来柴禾,长颈鹿烧火,乌龟做了一锅甲鱼汤。鹅下了两个蛋,老鼠偷吃了一个,猫闭着眼没看见,是担任警卫的狗上前捕捉的。猴子上树摘桃子做果盘,不小心掉进火坑里,屁股毛烧没了,还烧得红红的。
附带破几个谜儿(百分制):
1)鸡去告诉鸭子——打一成语(15%)
2)路上碰上一堵墙,鸡在过去时,提着一篮子鸡蛋,掉到地上了——打一成语(10%)
3)狗跳了几次没过去,最后一着急就跳过去了——打一成语(10%)
4)乌龟做了一锅甲鱼汤——打一成语(15%)
5)老鼠偷吃了一个,猫闭着眼没看见,是担任警卫的狗上前捕捉的——打一成语,打一歇后语(20%)
6)猴子上树摘桃子做果盘,不小心掉进火坑里,屁股毛烧没了,还烧得红红的。——打两个成语(30%)
谜底:
1)鸡同鸭讲 2)鸡飞蛋打 3)狗急跳墙 4)以身作则
5)视而无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6) 烟熏火燎、痛腚思痛
下雪了
向窗外望去,阴沉的天空有雪花飘下,零零星星地。这足以让圈在家里如鸟在笼的小子惊叫了。他的确也惊叫了,像是个大发现。待到楼下的车顶屋顶和灌木丛都驮着一层白时,小子再也圈不住了。
雪在下,路上了无行人。
在传达室旁,我和孩子一人拿了一把扫帚,扫起雪来。我们一边扫,雪一边下,刚扫过的地方很快又铺上薄薄的一层。这是孩子雪天的游戏,偶有邻居经过还以为我们在学雷锋呢。没多会,身上已冒汗,但小子不愿回家,坚持要去校园访寻他的小朋友。
校园里也偶尔遇到一些如我们一样不打伞不戴帽不慌不忙踏雪而行的人,有抱着小孩在雪中拍照的,竟然还有一个健身者一圈一圈地沿着“口”字形路在跑步。
我带着耳机,听着熟悉的英语,孩子则在身后向我掷雪球。我佯装不理。教学楼前的广场上遇到他同学,不宣而战,就以雪球招呼起来。一会儿躺在雪地上,一会儿在雪地上滚,滚不成雪球滚成了雪人。
孩子玩不够,让我先回家。我把手机留给他,叮嘱他不要到楼前玩滑梯,不要在大理石地上跑,要回家时给我打电话。
接到电话去接他时,雪还在下。广场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走在雪上,脚下“咯吱”“咯吱”在响。走到广场中央,向四周望。在西边的雕塑下,两张塑料泡沫搭成“人”字形棚,里面盘腿坐着一个还没冻僵的孩子。鞋已湿透,裤已湿透,肚已空空,我握着他的手时,他还就他搭的棚子问我:“爸爸,我聪明吧?”
雪,在灯光下闪烁着美丽。
步量城市
“带着孩子,走遍城市的大街小巷”是我心底滋生已久的愿望。其它理想类愿望,比如疗治教育痼疾、构建桃源社会等,都因事关大众,一人力不能及而沦于空想。老婆呼我“空想家”,自己戏称“尚清谈”。就剩下这种完全取决于我和孩子的理想供我们实现了。清明节来临,我带着孩子,要去步量这座城市了。穿街走巷,走走停停,用我们自己的眼来观察自己的家乡了。
孩子三四岁时,有一次带他去省立医院看病。出来后,我们就这样蹓蹓跶跶,边走边玩,一直走到体育馆。现在我们打算“重走长征路”了。
虽有既定线路,却不是必定要走的。“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我对孩子说。
“我想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他接着问,这是他比较关心的问题。
“对,想花多少,就花多少,在我们带的这一百多块钱里。”我说。
“不超过20元。”孩子很快定出上限。对于一个平时只带几元零花钱的孩子,二十元就可满足了。同样的道理,我通常的上限是二百;孩子他妈的是两千(此句没有脏话或不满)。
我们换上运动服换上旅游鞋带上矿泉水带上mp5装上两本书就出发了。
下了车,孩子说“这里我们来过。你记得那次我身上起满了疙瘩吧?”(我能忘得了吗?孩子的小牛牛发炎,本是几元钱的高锰酸钾片就可洗愈的,齐鲁医院医生给开了百元进口药,致使孩子浑身皮疹,搔痒难耐,一连几天,不停地抓挠。为医请勿太缺德。)后来走到一路口,他又说,“这地方我来过。我同学他妈妈带我们来吃饭,我们还在那里捉迷藏呢。”
广场上立着一座“四五”烈士纪念碑。我和孩子一起读碑文。“邓恩铭,水族”。孩子从未听说过,他能联想到的就是水族馆。我对他说“邓恩铭和王烬美,都是共产党的创始人。你记得吗?五龙潭公园里有王烬美塑像。”他记得很清楚。
瞻仰完纪念碑,我们来到健身器材处,各种各样的器材孩子都要试试。
初春的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树绿草绿之中,有年轻妈妈推着婴儿车走来,有孩子追逐打闹,有练功老人莲花打坐,有青年学生围着石桌打扑克,有恋人背对背坐于花坛上。还有轮滑少年全副武装,从身旁“嗖”“嗖”驶过,唬得我回头张望,担心那孩子会拐弯不及,失去控制。
广场上有图书展销。阳光下“非”字形摆列着几排。没见外语类,但少儿类国学类书法烹饪养花品茶的,应有尽有。有二折三折的,有五元一本的,有十五块一斤的。收银台上摆着一电子秤,顾客拿一本书向上一放,“一斤二两!”我不喜欢把知识论斤卖的,也不喜欢大部头大开本小字号的盗版法。
孩子碰到他喜欢的柯南系列,跑到我身旁问“能买吗?”
“能!”
“能买几本?”他大概想到了“不超过20元”的上限。
“想买几本买几本!”他高兴得一蹦一跳地跑了。
他翻书堆找到十一本。到收银台,收银员说,五元一本,共55元。对这种书,我实在看不上。我给他买了四大名著连环画,上海美术出版社的,那叫一个漂亮,可孩子至今尚未读上瘾。他迷柯南电影,读柯南漫画,大概因为他的同学都有,都在看,他感到无形的同伴压力。孩子喜欢,最终撂下50元,提书走人。
走出广场,孩子就饿了。我们开始寻找可下的馆子。路边一家“兰州拉面馆”,征得孩子同意,我们进去。点了一碗牛肉拉面,一盘炒饭,一份烧茄子。吃得也舒服。孩子说“下次我们还到这里来吃。”愿望多美好。
我们在大街上过聊边走,指指点点那些标志性建筑。他小时候闹肚子在青年东路撒过一次尿,下一次经过那地方,他高叫着“这里我来过,我在那里撒过尿!”这就是我期望的,让孩子记住这些地方,撒过尿的和没撒过的。
这次出游基本上是完美的,除了一件事之外。回家后晚饭没能吃,因为我的肠胃在翻腾着抗议。孩子还能去踢球,可我们吃了同样的饭。“一定是那烧茄子,用的是地沟油。”他推测道,因为他吃得很少。
“防不胜防啊!”
盗版书、地沟油也是我们生活的组成部分,就像那烈士纪念碑注视下的青青草坪和春日阳光一样。
不吃雪糕
(一)
“爸爸,我请你吃雪糕吧?”孩子对我说。下午五点多钟,骄阳依然似火,脚下的路都热得发烫。
“不吃。”我回答道。我已经很少吃雪糕了。
“那我只好请我自己了。”那语气好像作了一个不得已的决定。
这问话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想吃雪糕的孩子给爸爸挖了个坑:你答Yes咱俩一块吃;你答No,那我自己吃。好在我听说过律师问当事人“你停止打你妻子了吗?”之类的陷阱问法,也经历过保险推销员强制性选择:“我们有一份礼物给您。您看,是送到您家里,还是送到您办公室?”要想不掉到坑里,重要的一点是,别沿着他给你划的那条道走。
“不让你吃雪糕,”我强调说,“是因为你的肠胃不好。”
(二)
这并未打消他吃雪糕的念头。等车时他又抱怨:“多无聊啊!”——那意思是,吃着雪糕等就有聊了。
“我们等了八分钟,还有七分钟。”他说。虽然这趟线的车通常都要等十五分钟以上,但他就敢这么武断,也不管上一班是刚走还是走了很久。“七分钟还能跑一趟银座。”他又一次含蓄地透出吃雪糕的意图。
“不在于时间够不够,是雪糕你不能吃。”我斩钉截铁地说。
(三)
上了车,孩子对我说后面还有一辆。这也不稀奇。在经历了“死等。死不来”之后,你通常会发现,你等的那趟车好几辆成串地开过来。我向后望了望,车后只有卡车、出租车等,没有公交车。
“没有啊!”我说。
“后面还有。我敢和你打赌,赌一支雪糕。”他说。然后他问“这辆是末班车吗?”
“不是。”我回答。
“那就是说,它后面肯定还有车,对吧?”
我不承认赌输了,至多是个脑筋急转弯。
(四)
“你知道如何让舌尖上起个泡吗?”没过多久他又问。
我以为他是说磨起泡,就像干活时手上磨的泡,便说“用牙咬吗?”
“不。”他说,“不知道了吧?”他转过身去,再转过来时,伸着舌头,舌上有几个唾沫泡。
如此锲而不舍地动脑筋想办法,让我很难坚持了。这一次,看在几个唾沫泡的份上,我没等他提赌注的事。我说:“好吧。下车就买雪糕。”
写给孩子的话
(注:这是学校布置给家长的作业,给孩子写一封信。)
孩子,
你已升入初中,开始了新的人生征途。爸妈为你高兴、为你自豪,爸妈也有几句嘱咐的话想说与你听。
第一句是,你要注意安全。你的安全,是爸妈的牵挂,不要嫌烦嫌唠叨。“常在水边走,哪能不湿鞋”,那就不要到水边走。——这是个不做危险事的比喻,我没有禁止你游泳。
第二句是,你正值青春,是学习的好时光。要像海绵吸水一样汲取知识营养,丰富自己,不要浪费光阴。你的将来不必有世人渴望的那种成功,但在你回首来时路,你应该无怨无悔,你的每一步都是踏实走来的,光阴没有虚度。
第三句是,在学校要尊敬师长,爱护同学。学校教育不仅仅是让学生获取知识,更重要的是让学生耳濡目染,在潜移默化中提高自己的修养,明辨是非,又知书达礼。
约翰·列侬的歌中唱道:“我迫不及待/要看你长大/看你扬帆出海/可我想,我俩都得有耐心/因为前路悠悠/要艰难跋涉。(Out on the ocean sailing away/ I can hardly wait/ To see you come of age/ But I guess we'll both just have to be patient/ ‘Cause it's a long way to go/ A hard row to hoe)”然而,你若遇到疑难,你可来找爸妈帮助。即便爸妈不能陪伴在你身边,你也会在爸妈祝福与期待的目光中远行。
孩子,勇敢地扬帆前行吧。
爸爸妈妈